熙寧元年,八月。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熙寧帝頒布改制之令,對官職的規制進行了更易,恢復唐時的三省制度。
其中,同平章事為尚書左仆射兼門下侍郎,參知政事為尚書右仆射兼中書侍郎。
韓稚圭與歐陽文忠各居其位,保持了朝堂的總體格局。
不過在這之外,門下侍郎,中書侍郎,尚書左右丞同樣位居相位。
前兩者分別由左右仆射兼任。
這樣變動過后,尚書左丞與尚書右丞同樣位居相位,變相是增添了兩個宰執之位,而且是在沒有罷免原相的基礎上。
熙寧帝此舉,得到了以王介甫為首的老臣派的支持。
韓稚圭雖然有意阻止,但眼見大勢已成,考慮到先帝托孤的緣故,終是沒有阻止。
熙寧帝大喜過望,當即擢升王介甫與呂晦分任尚書左右丞。
這呂晦不是別人,正是已故宰相呂坦夫的三子,他代表著老臣派中的官宦家族,論起威望,是老臣派中僅次于王介甫的第二人。
一番改動之后,老臣派與少壯派的格局隱隱變化。
如今當朝的四位宰執中,雙方各占兩位,在某種意義上是朝著平衡的方向偏移。
熙寧帝稍一落子,在沒有引發朝廷波折的情況下,完成了對心腹臣子的任命。
預想中的風波沒有出現,這讓許多夾在中間的臣子松了一口氣。
只不過,本來就算離開的人,自然不會改變主意。
他們看到的不止當下,還有未來!
……
程家院子。
隨著程伊川調往嵩陽的消息傳出,幾個同年考中的好友皆來相送。
蘇子瞻,呂吉甫,曾子宣,章厚等皆在其列。
他們入朝的時間不短,已有十二年,但如今朝堂高位皆被兩派元老占據,是以他們都沒能得到嶄露頭角的機會。
蘇子瞻的情形屬于例外。
他接連趕上父母的喪期,丁憂在家,耽誤了不少進程。
但在今日,這群同樣是慶歷二十一年的進士,拋開身份與立場,以文會友,以酒餞別。
程明道落于主座,看向下方眾人,面上笑容和煦,如沐春風。
“程某多謝諸位同年相送。今日外放,不知何日重逢,這一杯酒,程某先敬!”
話音剛落,下方眾人皆抬手迎合。
長袖善舞的呂吉甫率先開口,臉上的笑容顯得無比誠摯:“程兄此去嵩陽,想來會留下不小名聲。吉甫今日,先預祝程相公旗開得勝!”166小說
此話一出,程明道當即笑著答應:“承呂兄吉言!”
其余幾人同樣恭賀,雖然大家的心思不盡如當時,但程明道主動退離汴梁的旋渦,某種程度上也代表著一種選擇,值得被尊重。
宴飲過后。
蘇子瞻以消食為由在亭外信步游走,當背對眾人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消失,甚至還帶著幾分郁悶。
“程家世代食君祿,沒想到在這風雨之際,竟然也選擇明哲保身,程家尚且如此,其余人又當如何。”
想到這,蘇子瞻嘆了口氣。
這時,一陣腳步聲從他身后傳來,伴隨著熟悉的聲音。
“蘇兄!”
蘇子瞻轉過頭,發現喊住他的人是曾子宣。
他微微頷首,放慢步子,曾子宣則迅速與蘇子瞻同列行走。
曾子宣笑容熱情:“方才我就看出蘇兄的興致不高,難道是為老師的事情?”
“嗯。”蘇子瞻點點頭,在曾子宣面前總算可以吐露心跡:“老師年事已高,若要他再受朝廷瑣事的紛擾,實是吾等弟子的不孝。”
曾子宣聽到這話,笑容凝滯了一瞬,但蘇子瞻并未察覺,而是自顧自道。
“你我皆是老師門下,如今朝局漂泊不定,也當——”
這話未說完,就被曾子宣打斷。
他兩手搭著蘇子瞻的肩膀,神情無比認真:“蘇兄!以你我的才情,不應只是今日這般,我們值得更高的位置。到時候,這天下走勢如何,還不在你我的商議之中!”
聞言,蘇子瞻眉宇皺起,他輕輕拍掉曾子宣的手,表情同樣鄭重。
“曾兄,這官位自然是越高越好,蘇某同樣心向往之。但蘇某以為,無論何時,都不該忘記自己是從何而來。”
“蘇兄——”曾子宣急忙開口,似乎想要挽回什么。
這時,蘇子瞻的腳步停住,他轉過頭:“曾兄要做什么,蘇某管不到,但蘇某會堅持做自己,不忘報效朝廷的本心。曾兄如果愿意,今日之事就當是曾兄喝醉了。”
蘇子瞻的話里,有幾分他自己也沒察覺到的失望。
曾子宣。
有過出使遼國的經歷,蘇子瞻和曾子宣在眾多同門里,可以說是最親厚的,十年來一貫如此。
他們見識過遼國的強盛,也知道如日中 如日中天的遼國正在走下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