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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慶歷三十一年,十一月。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慶歷帝飽受病痛折磨,堅持了數月之后,終于在一個結霜的早晨離開人世。

    他這一輩子都能將萬事安排的有條理,而且最擅長解決麻煩,這一次也不例外。

    慶歷帝臨終留下三封旨意。

    一,水師學院不得裁撤。

    二,皇親國戚不得干政。

    三,富彥國即日起回到朝廷,任尚書左仆射,輔佐新天子理政。

    不只是富彥國,趙仁在生命的盡頭,將韓稚圭,歐陽文忠等少壯派臣子皆予提拔,以他們輔佐政事,避免新帝無法掌控局面。

    這其中的用意是再明顯不過。

    曹玥雖然名義上臨朝聽政,但外有托孤的臣子在,難以對朝廷施加影響。

    消息傳出,曹玥被氣得倒頭仰,索性直接幽居深宮不出。

    ……

    趙易在朝臣的見證下登基,建元熙寧。

    大宋至此徹底結束慶歷,開始步入屬于熙寧朝的時代。

    熙寧帝即位大赦天下,尊母親太子妃高氏為太后,祖母曹玥為太皇太后,日常請安見禮,諸般事宜做得滴水不漏。

    等到朝廷的局面緩和之后,熙寧帝下旨,將王介甫調回京中,暫授翰林學士兼侍講。【1】 【6】 【6】 【小】 【說】

    與此同時,在王介甫的進言下,接連有數位臣子被提拔。

    朝堂局勢開始變化。

    ……

    黃州,通判府。

    周濂溪收拾過家中行囊,準備南下赴任去。

    新帝登基,照例封賞老臣。

    周濂溪在黃州多年,置辦學院,大興教化,轉虞部郎中,擢提點廣南西路刑獄。

    其長子已于年前趕赴汴梁,準備參與科考。

    次子周韜年紀尚小,留在老父身邊教養,力爭來日再考上進士。

    程伊川聞訊趕來,送別恩師。

    過去一年多,周濂溪與程伊川師徒幾乎每日都在一起討論學問,時至今日,周濂溪自己對儒、道的太極變化感悟已悉數傳授,心中再無遺憾。

    這是周濂溪貫通儒道二家的法門,至于接下來的,只能指望程伊川自己可以取得突破了。

    一念至此,周濂溪撫須長笑:“伊川,來日有你,為師亦可放心離開了。”

    程伊川聞言,回憶起自己與兄長過去二十年的求學生涯,思緒翻涌,千言萬語皆無以表達。

    他朝前深深一禮,神情篤定:“弟子定不會辱沒師尊之名!”

    周濂溪頷首笑道:“為師信你。”

    “好了,時候不早。伊川,你我師徒今日一別,恐難有再見之日。你若遇上明道,也替為師道個別,算是全了師徒之情。”

    “是!”

    “走吧。”

    落日余暉,踏踏馬蹄,晚風吹來一陣涼意,不多時月上梢頭。

    程伊川仍然守在原地,保持著目送的姿勢。

    這時,他耳邊傳來慵懶聲音。

    “伊川,莫要看了,你也該準備上路。”

    程伊川聞言轉頭,正好看到李常笑正將一盆盆花朵搬上另一架牛車。

    他連忙上前幫忙,口中同時回應:“老祖,我暫且不急著離開。大兄前日來信,說是不日亦要到嵩陽,屆時我兄弟二人可以一同治學。”

    李常笑聽到這話微微驚訝:“你程家一代無子弟為官,難道家中長輩會答應?”

    程伊川聞言淺笑,解釋道:“兄長是自請外放,仍然身兼官職。”

    李常笑這下終于懂了程明道的打算,不由笑道:“這是提早想要離開京師的泥淖么,不愧是沖遠的后人,趨吉避兇的本事果然是一脈相承。”

    這話既像是褒獎,又像是揶揄,哪怕程伊川不是當事人,這時也不免在心中為兄長暗暗捏把汗。

    程沖遠。

    按照輩分來算,這可是他們的高祖父,輩分隔得老遠,提及之時更是容不得絲毫不敬。

    幸虧,李常笑沒有糾結這話太久,而是贊同地點點頭。

    “未來的一段日子,恐怕朝局不會輕松。慶歷三十年積累下來的兩派矛盾,不久即要見分曉,程明道雖說可以仗著程家的名望保得周全,但若真正卷入其中,亦是不好受。”

    程伊川贊同道:“老祖高明,大兄來信也是這么說的。未來日子,我兄弟二人將在嵩陽書院傳法會友,如果有機會,希望將師尊的學問給發揚光大。”

    李常笑很滿意他的上進心,鼓勵道:“老祖相信你二人可以,只管放手去做。”

    這話變相是給了一顆定心丸。

    程伊川眼神微動,默不作聲再行一禮。

    ……

    黃州城外,山道上。

    李常笑驅趕著一架牛車,沿著山道緩緩登山,遠處很快有一座寺廟浮現。

    其上赫然刻有“承天寺”三字。

    寺門殘破,雜草叢生。

    李常笑將老牛拴在一旁,提起袖口緩步朝前,視線打量著寺廟內外,半晌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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