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喜歡譚舒，當初他在工地上累死累活吃苦的時候，是譚舒一直陪著他，夏天給他送冷飲送西瓜，冬天還給他織圍巾。

　　他一直都知道，譚舒是真心喜歡他，不計較他的身份、收入，他們還時常規劃自己的未來，說要一起攢錢買一個大點的房子，一起努力工作。

　　在t市的那段時光，成了他人生中最難忘的回憶。

　　原以為是去t市吃苦，沒想到會在那里收獲此生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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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去秋來，到了冬天時，果果已經踉踉蹌蹌學會了走路，也會跟著云朝說一些簡單的發音。

　　又是一年冬天，這一年，云朝終于有機會去看看云鳳儀。

　　一大早，貝紹樓讓司機開著車，陪同她一起去了墓園。

　　云朝沒有帶果果，山上太冷，小孩子不適應。

　　她挽著貝紹樓的胳膊，裹好圍巾，與他一起往山上走。

　　這條路，她走過很多次。

　　山上的樹都已落了葉，整片山林光禿禿的，一眼望去，只有蕭瑟的墓地。

　　云朝緊挨著貝紹樓，這是她第一次同他一起過來。

　　云鳳儀的墓地和聶華枝的挨得很近，兩個素未謀面的人，卻在去世后挨在一起，仿佛既定的宿命。

　　貝紹樓將手里的兩束花分別放在她們墓碑前，從容目光平靜地凝視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兩個美人，停留在她們最美好的年紀。

　　云朝撫摸云鳳儀的照片，像是母親還在身邊一樣，她同她安靜說著話。

　　“媽，我又來看你，我結婚了，旁邊就是我的先生，我們有了兩個可愛的寶寶。”

　　“我現在一切都很好，我辦了自己的個人畫展，也擁有了一家自己的獨立工作室，明年開始，工作室就要投入運營了。小桃子又長高了，果果會走路了，他們都特別可愛。”

　　說到這里，云朝會心一笑。

　　這一切，云鳳儀在天上肯定會看到，她也一定很欣慰吧！

　　她想，母親會一直護佑她的。

　　云朝站在冷風中，同云鳳儀說著話，說著自己的近況。

　　她從去年回國說起，將生活里的小幸福都說給云鳳儀聽，她要讓媽媽放心，她現在的生活很好。

　　貝紹樓站在她身邊，寒風吹動他的大衣衣角，他很少開口，安靜聽著云朝說話。

　　山上很空曠，似乎還有回聲。

　　云朝又看向聶華枝的照片，年輕時的聶華枝很漂亮。

　　這時，云朝和貝紹樓聽到腳步聲。

　　貝紹樓護住云朝，轉頭。

　　來人竟是陳茂生。

　　陳茂生衣著簡樸，一件簡簡單單的深色寬松大衣，目光里有幾許滄桑。

　　云朝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陳茂生。

　　“云朝，三爺。”陳茂生喚了他們一聲，“我來看看鳳儀。”

　　云朝點點頭。

　　陳茂生將手上的鮮花和祭品放在云鳳儀墓碑前，他的脊背有些彎，像是飽經風霜。

　　陳茂生灼灼目光看向照片上的云鳳儀，眼前又陡然出現那個年輕明麗的姑娘，那是記憶中的云鳳儀，他曾經愛過的姑娘。

　　斗轉星移，滄海桑田，再見時，卻已是天人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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