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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常笑熟練地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走進了門。

    兩個約莫二十幾歲的侍女守在門口。

    見了李常笑,她們將腰彎到了四十五度,算是行禮。

    李常笑看都沒看一眼,便越過了他們。

    堂前,一把黃梨木椅。

    上首坐著一個身穿花團錦簇長棉服的女子,及腰的長發用了十幾根金釵才固定住。

    這便是李常笑的母妃,王府的女主人,徐氏。

    徐氏出身的青州徐家,在天下各族中,也頗有名望。

    徐家將嫡女許配給云王爺,倒不是看上他的權勢。

    因為云王爺早早被任命為了宗正,絕了他繼承皇位的可能。

    李常笑分明看出了外祖的想法,對這個老人極為佩服。

    千年的狐貍,說的正是他。

    云王爺無法繼承皇位,早早出了局。

    正因如此,李常笑的那些個皇叔們對他便不會有戒心。

    李氏皇族立國三百載,可素來沒有被皇帝治罪的宗正。

    徐家這一手,既與皇家結親,借了勢。

    又避免惹禍上身,身死族滅。

    ……

    云王妃看到了自己的二兒子,肅穆的臉當場便化開來。

    她起身,朝著李常笑這邊走來。

    抓起李常笑的爪子,用自己的手捂了捂。

    “你這孩子,大冬日穿這些,也不怕染了風寒。明日加冠,可不吉利。”

    似是責備,但每一字都溢滿了感情。

    “是孩兒的不是,謝母妃關心。”

    李常笑熟練地回答,清冷的臉上也多了幾分生氣。

    自己這位王妃母親,出自詩書世家,不免有些古板。

    談字措辭間,總是要琢磨幾分,叫李常笑不太習慣。

    但是她對自己的關心和愛,確是極為真切的。

    因為幼時的事,徐氏對小兒子還是存了愧疚的,總想著彌補。

    李常笑從來沒怪過母親,也沒怪過徐家。

    只要世上還有歹念,出途遇匪便無法避免,向來怨不得他人。

    況且,外祖還有兩個舅舅,對自己很好。

    徐氏喚來身邊的大丫鬟翠萍,叫她去給郡王爺拿衣服。

    翠萍領了命,很快拿出了一件青色的繡著白鶴的長袍出來。

    徐氏接過來,便在李常笑身前試了幾下,表情出奇地有了幾分小心翼翼。

    李常笑察覺到了這點,感覺有些疑惑。

    但他極為配合,任由母妃擺布。

    很快,長袍便套在了白色綢衣上,一股暖意從衣袖中傳來。

    衣服出奇的合身,應該是加了棉的。

    這種衣服的縫制最為困難,一個控制不好,棉花便會擠爆掉外襯的皮層。

    “母妃,這件衣服分外合身,是哪位媽媽縫制的。”

    徐氏臉上一喜,卻沒有回答。

    倒是翠萍開了口,“這件青面白鶴服,王妃縫了三月有余,專門替郡王爺您做的哩。”

    “什么,竟是母妃所做。”

    李常笑很意外,眼睛瞪得溜圓,看向了母妃。

    制衣可不在“琴棋書畫”這四藝中,母妃這種名門嫡小姐,居然會制衣。

    穿起來,感覺還很好。Μ.

    李常笑心里很感動,不用問也知,必然是為了自己去學的。

    他的心里不由愧疚了起來。

    前世的觀念,再加上自己身體特殊性。

    李常笑其實是不懼怕這些寒冷的,所以大冬之日穿綢衣便成了一種常態。

    少年的任性,卻令老母親 令老母親操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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