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快去告訴夏隊吧,按照這個思路查下去,一定會有收獲的。”周正向著趙磊點點頭道。
“謝謝周哥!”
趙磊臉色喜色連連,他來到刑警隊的時間并不長,也遇到過多次命案,像是本案這種毫無頭緒的案子,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內心難免焦慮。
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之下,困擾了整個市局沒有偵破的方向,但是,初來乍到的周正僅僅只是用了兩個小時,就把嫌疑人的畫像給畫出來了,這在他的眼中,已經封神了!
崇拜的種子在趙磊的心中默默生根發芽。
說罷,趙磊快速離開,向著審訊室的方向跑過去,擺動的雙手死死的攥著本子,過分激動的心讓他想要盡快將這些情報告訴給師傅,以至于忘記了有手機這樣的現代化通訊設備。
……
一段時間之后。
周正看著辦公室墻上掛著的時鐘,現在已經到了晚上的6點半,早已經過了下班的時間。
他還留在辦公室里面,走不走都不太合適,畢竟隊里的人都沒走,可他繼續留著也沒什么事做。
“咯吱——”
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推動了,高大健壯的身影停留在門口的位置,“小正,你果然在這里。”
“秦局。”周正看清楚門口站著的人之后立即起身迎去。
“沒人的時候叫我秦叔就行。”秦望德隨意擺擺手,臉上掛著和藹可親的笑容,完全沒有上午初見時的那種威嚴。
“是,秦叔。”周正跟著笑了笑。
“嫌疑人王帆已經找到了,這事你知道了吧。”秦望德雙眼死死盯著周正,深邃的眼眸中泛著各種難以形容的復雜情緒。
“嗯,我知道了。”周正點頭。
“在王帆的家里發現了兇器和被害人遺失的命根子,沒有意外的話,他就是兇手,現在夏炎正在審訊他,等他招供之后,我們就可以喝慶功酒了,這頓我請,你必須到場。”秦望德抬起右手重重拍了拍周正的肩膀,說道:“我原以為三天破案對你來說,已經是非常嚴格的要求了,但沒想到你三個小時不到就給破了,不愧是老范的弟子!”
“秦叔,審訊情況怎么樣?”周正欣然接受了夸獎,有了這些話之后,他明白自己的實習工作板上釘釘了,更多的心思則是放在了案情上。
“不是很順利。”秦望德搖頭說道:“王帆從被帶過來開始就一言不發,無論夏炎說什么他都沒反應,看樣子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
“以他的性格可能見到棺材也未必落淚吧。”周正沉聲道。
“你的意思是,他會一直這樣沉默,直到開庭審判以后?”秦望德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
“非常有可能。”周正認真道。
“這樣負隅抵抗對他來說沒有任何的好處,但對于我們的送檢工作則是會麻煩很多。”秦望德一陣頭疼,就算憑借物證達到完美閉合的證據鏈可以送檢開庭審判,但是沒有獲得實質性的證詞總是會有些被動,以往并不是沒有出現過開庭現場矢口否定的案例,大大的增加了檢方的工作量和不良的社會影響。
“要不讓我試試?”周正突然開口道。
“好小子,你是故意往這邊引導的吧,我還納悶你怎么關心起審訊的問題來了,不過連夏炎他們這些專業的刑警都沒有辦法撬開王帆的嘴,你能有辦法嗎?”
“死馬當活馬醫唄,反正現在也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讓我試試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就是什么都不說,萬一成功了呢!”周正說到這里,微微一笑,抬頭看向秦望德,說道:“秦叔,我可是范教授的弟子,再有一個多月,就拿下心理學碩士學位了。”
“那就試試吧。”秦望德盯著周正看了看說道:“事先說明,下不為例,這事本身就不符合規矩,要不是看在你是老范的弟子,并且這么快就將案子推進到這里,你就算求我,我也不會同意的!”
“明白明白,謝謝秦叔!”周正當即連連感謝。
“你小子,跟我走吧,去審訊室!”秦望德笑了笑轉身向外走去。
“好的!”周正快步跟上,緊隨秦望德的腳步,心中興奮又忐忑。
他太清楚這樣能夠跟兇手接觸的機會有多么的難得了,尤其是這種變態兇手。
范教授常常教導自己,要抓住一切可能與兇手交流的機會,每一次的交流都是經驗的吸取。
這就像是想要了解某位藝術家,那么要先了解其作品,對于兇手來說,犯罪現場就是作品。
與之對應的,在與藝術家的交流之中,可以弄清楚為什么要創作這樣的作品,這也是跟兇手交流的意義所在。
犯罪心理畫像并不是憑空捏造或者猜測出來的,而是基于刑偵技術的現場勘驗和法醫學尸檢報告所呈現出來的客觀事實,根據其上反映出來的特征,進而推斷兇手的心理。
兇手的心理反映出了犯罪的行為,進而產生了各自不同的犯罪結果。
若是想要讓自己不斷的進步,那就要不斷的去了解兇手,而了解兇手的辦法,就是參與審訊。
周正將范教授的教誨銘記于心。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法醫學是犯罪心理學的基礎,也正因如此,周正這位法醫學的學生,選擇了輔修犯罪心理學。
走著走著,周正就跟著秦望德到了審訊室隔壁的監控室,通過單向玻璃可以看到審訊室內的情況,額外還有三臺對應著審訊室內監控的顯示器正在全程錄音錄像。
周正通過玻璃可以看到夏炎正在里面坐著,旁邊是一個拿著紙筆等待著記筆錄的警員,只是本子上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王帆,你就拿定主意不說話了是吧,你以為這樣我們就治不了你是不是,我告訴你,就算你沉默抵抗,我們一樣可以給你判刑!”夏炎怒氣沖沖的說道,他的嗓門比以往要大很多,情緒明顯很不爽,連嗓子眼都冒煙了。
“你現在坦白我還能給你算主動交代,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你別浪費了機會!”夏炎再次說道。
然而……
無論他怎么說都沒有任何的回應。
周正在進入屋子之后,視線就定格在犯罪嫌疑人的身上,那是一個穿著深灰色睡衣的男子,看起來二十八九歲的年紀,睡衣的紐扣扣得整整齊齊,臉上戴著一副無框眼鏡,頭發梳理上抹有發蠟,給人一種斯文的感覺,在審訊室燈光的映照之下,臉色顯得慘白無血色,隱隱可以看到黑眼圈和眼白中的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