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剎娜這話引起了一旁恩鎮鴻心中的共鳴。
此時聽到這猶如噩耗般的消息傳來,先前恩檸蘇醒的濃濃喜悅,此刻也被沖淡了不少。
誰又能料到墨家短短半年以來,竟會發生如此大的變故呢?
可謂世道變千,人心不古。
如今風雨飄搖,多事之秋。
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
眼下發生在墨家的種種事情,恩鎮鴻對此心中無不感嘆萬千。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恩鎮鴻搖頭一嘆:“恩墨兩家的關系如何世人皆知,可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劍門如今落入小人之手,就憑簡仁生性多疑的心胸,日后若要來我們恩家找茬那也是定然的。這樣一來,那還不如我們先去打他個措手不及,總比現在坐以待斃要好上許多。”
“老爺子,我有一事不明。如今天闊下落不明,而簡仁他不過就是一個劍仙罷了,以我們恩家的實力應該不至于這般畏懼他吧?”
皇甫剎娜神色略有復雜,語氣頓了頓,不解而問道。
“能這么高調做事,他絕不可能僅有劍仙之力。如果不出所料,現在他的實力應該更上一層樓才對。否則以他那般隱忍的個性,絕不會這般輕易跳出來。”
說到這,恩鎮鴻思索片刻,話題一轉說道:“一個小小的簡仁倒是不值一提,也確實不值得我們恩家如此大動干戈。但老夫是擔心,在營救墨亦的事情上,我們恩家在跟劍門起沖突的時候,他身后的主子有可能會對我們出手。”
簡仁,不過一個副門主。恩鎮鴻并不放在眼里,但一個向來低調做事的人卻突然間變得如此高調,想來都讓人覺得異常不已。
要么就是他實力有所精進,不在畏懼。
再者,就是他的背后已經有了強大靠山在暗中支持他。
而所謂靠山,恩鎮鴻的腦海之中不禁將想到的種種可能性一一略過。最后他終是明白,只有一個可能。
畢竟劍門已經是上區正道之中最強的勢力了,而能做一個副門主的靠山,那么毋庸置疑,只有……
想到這里,恩鎮鴻臉色一片陰沉,眼中更是殺意彌漫。
周間殺意撲面而來,皇甫剎娜心中微微一驚,她已經有好多年不曾見恩家老爺子露出這般兇狠的鋒芒了。
“主子?敢問老爺子是否想到了什么?”
片刻,她問道。
能讓恩鎮鴻動起殺氣,不作多想,那人絕對已經觸犯到了他所能容忍的底線。
“如果老夫猜的不錯的話,那簡仁背后定有魔族的影子。”
恩鎮鴻目光微瞇,冷聲說道。
所謂魔族,這是劍域的一個異類。
無數年來,他們是所有正道人士一概敵視的頭號對象。
他們長相不僅獨特,性格更是殘暴。
無惡不作,殺人如麻,已是家常便飯。
魔族天生就是為戰爭而生,亦為戰爭而亡。所到之處,燒殺搶掠,生靈涂炭,血流成河,寸草不生。
每一個魔族中人,更是一個狂熱的戰斗分子,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戰斗之中度過。
修煉者殺之!
而虐殺手無寸鐵的普通人,更是他們尋歡作樂的一大愛好。
無數年來雙方大戰,死在魔族手上的修煉者不僅多如牛毛,而死在他們手上的普通人更是不計其數。
劍域三大種族,其中整個魔族亦是人族最為之痛恨的一大宿敵。
……
“魔族!”
聞其言,皇甫剎娜不禁難以置信,說道:“居然是魔族,那他背后之人老爺子所懷疑的對象莫非是……”
“不錯!”
恩鎮鴻似乎毋庸置疑而道:“不出意外的話,他的主子不是魔皇破軍,那就是……魔帝七殺。”
修煉一途,劍修想要入圣,其難度之高無異于海里撈針。
整個上區,擁有劍圣之力的人也不過寥寥無幾,屈指可數。
以至于每一個擁有劍圣之力的強者,基本上他都認識或者知曉一二。
正道劍圣之中,除去劍門劍與塵跟帝都帝國守護者釋伽羅以外,剩下就是凡道子跟夜笙歌了,相比較于前者,而后者完全就可以排除在外。
只不過關于曾經劍與塵一事,他雖然略知一二,但也深感一陣唏噓不已。
甘愿放棄劍圣之力成就他人,此舉可敬可佩亦可嘆。
眼下這第一人已可排除。
除此之外,他與釋伽羅略有交情,后者在他眼里一向潛心修煉,不問世事。
那個人是個不折不扣的劍癡!
在釋伽羅心中唯有劍道,世俗權勢他一概不曾放在眼里。
至于凡道子,說熟也熟,說不熟也不熟。
那老頭子向來瘋瘋癲癲,他到底是裝還是真,讓人難以猜測。
若說他是簡仁背后的主子,恩鎮鴻倒是不太敢相信。
由此一來,一股強烈的直覺告訴他,倘若事情不出所料,也唯有那魔族之中,兩個擁有劍圣之力的首領能去做簡仁的主人了。
“老爺子您會不會推測的有些過了?如今上區之中還有沒有其他劍圣我雖然不清楚。但劍門乃是上區正道最強的勢力,而他簡仁一個副門主,身居這般高位,應該沒理由去勾結魔族啊。”
皇甫剎娜頓了頓,提出質疑而道。
關于此事,皇甫剎娜很是理智。但老爺子一口斷定簡仁背后的主子就是魔族,這讓她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畢竟上區之大,暗中還有沒有其他隱世的劍圣現如今也無人知曉。
“如果說有一個能讓世人難以抵擋的巨大誘惑擺在他面前,那你說他會不會……”
恩鎮鴻并未完全道出,他看了皇甫剎娜一眼,旋即提醒一句:“自古以來人心險惡,利字當先。誰也不能保證自己做事不會犯錯,畢竟人非圣賢。”
“我知道了!”
皇甫剎娜向來是個聰明的女人,此刻老爺子話中意思她瞬間便是明白了。
正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莫過于此。
“如今墨天闊生死不明,別的老夫不好說,但一個門主之位,足以讓其為此瘋狂。”
話落,恩鎮鴻頗為感嘆道:“所謂利令智昏,只要是在利益的巨大誘惑面前,一切言論都是扯淡,人是根本沒有任何理智可言。
利益只要足夠,人性劣根終是會撕下偽善的面具,深淵般的黑暗內心自然也就此顯露無疑。”
還有一件事恩鎮鴻此時此刻卻未道出口,那就是他心中在懷疑,或許就連墨天闊夫妻兩人失蹤一事也是出自簡仁之手也說不準。
……
“關于墨亦一事,不知老爺子您對此有何看法?”
片刻,皇甫剎娜似乎是想到什么,隨后她忍不住朝恩鎮鴻問道。
消息之中玉凌空被害,她實在不敢去相信墨亦會是所謂的殺人兇手。
“玉凌空跟墨亦這一事,其中定有蹊蹺。只是十年不見,如今墨亦為人如何,老夫也不敢妄言下論。但依照墨天闊的那種性格,在他的嚴厲管教之下,你覺得他的兒子能差到哪去?”
在這一點上,恩鎮鴻說話卻是可以自我擔保。
墨天闊向來剛正不阿的個性,恩鎮鴻對此很是欣賞。
而墨亦殺死玉凌空這件事情上若是沒有貓膩存在,他打死都不信。
倘若以上推測都是正確無誤的話,那么不出所料,幕后黑手就已經水落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