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住簡寧怔愣的空檔,再次挑釁:“簡寧,你媽是我親手喂得藥,她死的時候可一點都不傻,一直說要見你,但我偏偏不讓她如愿……咳咳……”
“嗚嗚……”簡寧支離破碎的嗚咽著,滔滔恨意,讓她的手幾近失控,手的力道重新收緊,一點點嵌進陸淺淺脖子上的皮肉里。
她一改剛才的挑釁神情,雙手雙腳一邊撲打一邊掙扎,“咳咳……阿……阿堯……救……”
阿堯……
簡寧心一驚,還沒來得及抬眼看,已經被傅庭堯狠狠甩了一個巴掌。
“簡寧!”傅庭堯眼悲痛,他實在不明白,為什么簡寧會變得越來越恐怖,現在更是趁著他不在,居然動了殺人的心?
但哪怕他臉色再寒,語氣再重,簡寧也沒有松手。
她要報仇!
她要陸淺淺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
陸淺淺已經有了翻白眼的跡象,看起來呼吸非常微弱,她肚子里還有孩子……傅庭堯眼神一凜,“還不松手?!”
他從來都是這樣,從來不問原因不問過程,只是一昧的傾向陸淺淺。
她真想問一句,傅庭堯你到底有沒有哪怕一秒鐘,懷疑過陸淺淺在撒謊?!
但她的嗓子破碎于五個月前的牢獄,如今,除了痛苦的嗚咽什么都說不出,心里像是塞了一塊石頭,堵上堵下,只覺得幾近窒息。
她那雙杏子眼布滿了哀戚,這是她靈魂的最后一次吶喊。
可惜沒有人能聽見。
傅庭堯對簡寧的巨變有過一抹驚疑,但現實太過兇險,他來不及思考,陸淺淺一定不能有事!
他再次試圖讓簡寧松手,但后者依然堅持。
陸淺淺的腿已經放棄掙扎了,雙手也在慢慢垂。
這是一尸兩命啊!
傅庭堯拿起水杯,心神一凜,對準簡寧的胳膊澆了下去。
痛!
熱水蒸騰,在胳膊上迅速燃起密集的水泡。
肖蕭在一旁看著,都生了一身冷汗。
“傅……傅少……”他驚恐地喊道,“夫人的胳膊……”
“還不快把她弄下去!”傅庭堯見她吃痛,心里著急,但他要先確保陸淺淺是否還活著,所以只能讓肖蕭將她拉走。
簡寧疼的嘴唇發白,肖蕭一碰,她就打了個哆嗦,傅庭堯已經抱著陸淺淺去找醫生了。
被打翻在地的病歷單也被踩成了一攤爛泥,簡寧渾身都在打顫。
是她對不起母親!
是她不孝!
她殺不了陸淺淺,但可以殺了自己!
她拿起刀子就要往自己身上插,卻被蕭蕭攔住:“抱歉,夫人,您無權決定自己的生死,因為陸小姐還需要您的腎臟救命。”
需要她的腎臟救命?
這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話!
她陸淺淺只不過是想通過這場手術,將她徹底鏟除而已!
可笑傅庭堯還要她想辦法保陸淺淺母子平安……
傅庭堯這么聰明的人,是真的看不明白嗎?正如陸淺淺所說,他只是更在乎她,所以簡寧……受到什么待遇都沒關系。
肖蕭見她笑的詭異,似哭似笑,心里驚的不斷打鼓,但又不敢上前做什么。
只是奪了刀,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
傅庭堯再折回的時候,臉色青到了極致。
短短幾分鐘,簡寧的胳膊已經腫成了饅頭,她面色蒼白,額頭上全是汗水,傅庭堯沒想到肖蕭沒讓人給她包扎,但這會兒再弄,陸淺淺已經等不及了。
雖然這是療養院,但好在趙醫生一直有負責淺淺的病情,所以可以立即手術。
簡寧剛剛的動作,算是加快了陸淺淺的死亡。
是她自找的……
傅庭堯眼閃過狠戾,“肖蕭,帶簡寧去手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