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12月末,冷風肆意地往行人的臉上吹,伴隨著冰碴子,街道上行人縮著身體步履匆忙。
李瑜言從醫院里出來,抬頭看了一眼昏沉沉的天空笑了,她手里攥著一份醫院的體檢報告。
她得了癌癥,而且是晚期,她才24歲,才剛大學畢業沒兩年,正是青春最好的時機。
她剛被公司所離職,房租也到期了,在這所大城市算是流離失所了,手頭的錢也不夠。
李瑜言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喂,媽,我…離職了,剛剛去到醫院檢查了身體…”
說到這,李瑜言說不下去了,家里有個弟弟正在上大學,父母做的工作都是辛辛苦苦的勞力活動。
她實在是說不出口,況且家里也,經常向她要錢。
可是也沒等李瑜言開頭,那頭就炸開了。
那頭的聲音有些不耐煩還有驚詫,帶著責怪的意味:“你離職了?!你知不知道我辛辛苦苦供你上的大學,你這個時候離職,你爸最近身體不好,干不了活,你弟還等著你寄錢回來呢…”
李瑜言到嘴邊的話又收回去了,苦笑了一下,仰頭努力不讓眼淚留下來。
她莫名其妙被離職,再到醫院里檢查出來癌癥,前兩天談了三年的男朋劈腿,她都沒有流出一滴眼淚,但是現在聽到這些話卻忍不住淚流滿面了。
李瑜言再也忍不住吼了出來:“媽!我說我生病了!”
“哎喲,生病就生病嘛!吃點藥就好了!你現在趕緊去找工作啊,爸媽可沒有錢給你。”
“害,你也理解理解我們,你爸也老了,我也老了,干不動了,你是家中最大的孩子,多擔當一點嘛…”那邊語氣又軟了一些,好生好氣地勸說著她。
李瑜言冷哼了一聲,沒讓她把話說完,把電話給掛了。
呵…癌癥又怎么樣。
就算現在她死了,也沒人會管。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但她都忍過來了,她有個弟弟,但是弟弟從小就深受著疼愛長大,而她…臟活累活她從小就干。
讀大學也是自己勤工儉學掙的生活費。
但是她工作以后卻被家里無止境地索取。
導致現在她手頭上的存款也沒有很多。
李瑜言漫無目的地走著,走著走著天黑了,等她反應過來,放眼望去,是一片汪洋。
看著被風吹起的海面,寂靜地可怕,李瑜言已經被凍得手腳冰冷,全身發抖,但是卻是目光空洞,毫無生機。
黑暗籠罩著這片海域,又冷又濕,沒有來到這邊。
即使沒有光,但是海面卻泛起了異常的光芒,投射出的光照亮了一些這黑暗的環境。
泛著點點藍色,異常詭異。
可惜李瑜言陷入自己的思考中,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情。
她想,這么冷的天氣,她卻感覺不到,心里的冷遠遠比身體冷。
海水被風一吹,她鞋子的一腳被打濕了,可她好像沒有感覺一樣。
手里攥著白色的報告單,眨了哭腫了的眼睛,很酸很酸,腦袋了很漲,眼前的一切好像都模糊了一樣。
即使現在海水已經淹沒到她的褲腳,但是她好像沒有感覺了一樣,就好像冥冥之中有東西在吸引著她往更深的海域。
痛…腦袋好痛…
李瑜言痛苦抱著腦袋,報告單從她的手里脫落,被風一吹,不一會就吹起的浪花給淹沒了。
等水浸沒到了她肩部,她才恍然她走到了深海區,腦袋好像空了一樣,她怎么走到這里了。
她好像也感覺不到冷了,腦袋一片混沌,像是在夢中,又像是在現實。
她想抬眼看她處在什么情況,才睜開眼睛,一道巨大的藍色強光把她剛剛睜開的眼睛給刺激得不得不閉上。
不僅僅是強光,周圍的噪音快要把人淹沒了一樣,風聲,水聲,還有笛聲,仔細聽還有悲傷的烏聲。
各種聲音交雜在一起。
海浪像不受控制了一樣,瘋狂地卷起又卷落。
李瑜言被海浪卷得站不住腳。
把她原本就痛的腦袋更加痛了,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掰開成兩半一樣。
光太強了,李瑜言下意識用手捂住眼睛。
當這個光慢慢暗下來之后,一切都安靜下來以后,她想睜開眼睛。
卻被無盡的黑暗所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