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長宏在練武場操練了一整日。
他越練越眼紅,在把幾個士兵攔腰抱起丟下武場的時候,其他士兵都唏噓聲終于喚回了他的思緒。
褪下那身勁裝,整理了一番才回府。
“將軍……”管家看見他眉宇間的倦色,欲言又止。
洛長宏閉目坐在椅上,似乎是累極,身子軟了下去,他抬抬手,示意管家說話。
管家附過去,在他耳邊說了句什么。
洛長宏眼睛一下子睜開了。
他擰眉看著管家,“當真?”
管家不做聲。
“她使了多少銀子?”
“老奴也不知道后來送過去的是多少,加起來應該不超過一千兩。”
“嗯。”洛長宏沉悶的應了一聲,沒再說話。
管家便明了了他的意思。
這事兒跟鳶姨娘肯定是脫不了干系的,他個下人都瞧的出來。可老爺不作為,那定是不想再把這事兒翻出來鬧,畢竟,這事也算是解決了不是?
洛長宏揮退了管家。
他在想,要是夫人還活著,她那樣強橫的性子,他們的嫡子會不會也能被她養的強勢些?
還有清樓,他想,那小子當年要是養在夫人膝下,大抵不會被養成現在這副樣子吧。
……唉,不成器,都不成器。
—
連喝三日藥,洛清亭的眼睛已經清明不少。
不過也才三尺內才看得起人五官的程度。
以前是千把度,現在拉到了七八百度的程度吧。
洛清亭陡然覺得這樣比什么也看不清更難受。
她揉了揉眼珠子,低低的嘆了口,普通的藥已經沒辦法使她看的更清晰了。
“梨子哇,真的沒有熊膽嗎?”洛清亭癱在貴妃椅上,抬手看著五指,陽光從指縫里露出來,照在眼睛上,洛清亭一點反應都沒有。
“少爺,藥鋪里是不賣熊膽的,誰有那個膽子去殺熊取膽賣給藥鋪哇。”翠梨在院子里洗衣裳,一邊搓一邊回話。
原主衣服都是擱院里洗,不拿去浣洗院給婢子。洛清亭來之后也沒怎么管這個事兒,她只把提水和洗衣服的丫鬟換了個個兒。
以前是翠梨干力氣活兒,挑水,擱老遠要挑滿三個大水缸,綠桃輕輕松松的洗個衣裳就行了。現在綠桃累死累活的提水,翠梨洗衣裳。
洛清亭的吩咐是,三只水缸必須時時刻刻滿著。
綠桃現在怕洛清亭跟耗子怕貓一樣,對她的話奉若圣旨,所以,一整日她不是在挑水就是在挑水的路上。
就算那樣厲害的人,那他干什么營生不好,哪還指著賣熊膽賺銀兩。翠梨想著。
便又聽見她家少爺問,“那蛇膽呢?”
熊膽有清肝明目之效,她眼睛現在這個情況,熊膽入藥是最好,但是沒有熊膽的話,蛇膽也不是不能替代,雖然效果差一些。
“蛇膽藥鋪倒是有賣,但是您要的五十年份的老蛇膽,奴婢把盛安的藥鋪問遍了也沒找著。”
也是了,蛇膽藥用一般不需要這樣大年份的。而且,蛇能活到三十已是罕見,更別提五十年的老蛇膽了。
洛清亭打了各種“膽”的注意,但都沒有個結果。
懶懶散散的又躺了半天,洛清亭突然從貴妃椅上坐起來。
她這一“詐尸”,把正在提水的綠桃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