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鄉長,我是水根的堂兄,剛剛你說的話,有道理,但是你也要理解我們失去至親的難過,還有對以后日子的操心”。
“剛剛村上吳書記說鄉里已經梳理好了對我兄弟家的幫助,我想問一下,具體是哪些,一共有多少錢呢?”
還沒等林知遠開口,吳城亮就把昨天同林知遠匯報的那些幫扶措施悉數說了出來。
“這些加在一起,一共是一萬四千八百六十元”。
“火根,這已經很多了,你看看咱們村,有幾家能夠享受到這么多幫扶的?”
話音剛落,旁邊的人又開始討論,都覺得這個金額不少了,有幾個平日里不干活,靠政府幫扶過日子的懶漢,甚至還露出了羨慕的目光。
韓火根點了點頭,沉重的臉上,這才稍微更舒緩一些。
隨后,他又轉頭望向林知遠,“領導,那你剛剛說的法律援助,又是怎么回事?”
這個問題,吳城亮就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也只好跟著一起望向林知遠。
“政府提供法律援助,簡單來說,就是我們政府派人幫你們打官司”。
韓火根聽后,立馬說道,“不是說打了官司也是白打么,那個畜生沒錢,即使我們贏了這官司,也拿不到賠償”。
林知遠微微一愣,隨后點點頭,“確實,有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但這只是片面的。按照我國的司法實踐,民事訴訟法有規定,被告人對訴訟結果是要承擔無限連帶責任的。舉個例子,假如這次的事件,咱們要求那個肇事司機賠償十萬塊,若是咱們勝訴了,那司機就要對這十萬塊錢一直負責。如果他所有財產加起來都沒有十萬,等他出獄后工作的收入,也要用來償還完這些錢后,才能拿到自己手里”。
韓火根聽后,有些迷糊,想了一會兒,才激動地抬起頭來說道,“反正就是只要咱們告贏了,法院判了多少錢,他就要付這么多錢,即使現在沒錢,以后也還是要付,這個債一直在這兒?”
林知遠給予肯定,“對,沒錯,是這個意思”。
聽到這話,吳秀娥也止住了哭泣,有些呆愣地看著他們。
韓鵬飛忍不住質疑,“這個領導,你說的是真的假的?我們也去問了律師,怎么沒有聽過這個說法?”
其實他這只是在虛晃一槍,看林知遠是不是在忽悠他們。
見有人質疑自己,林知遠淡淡笑了笑,“我是學法律的,比較懂這方面的知識”。
“學法律的?”韓鵬飛喃喃自語,隨后又抬頭,“哪個學校畢業的?”
見林知遠有些遲疑,韓鵬飛又說道,“莫不是什么野雞學校畢業的半桶水,在這說大話吧!”
自己精心安排部署的一件事,被林知遠四兩撥千斤就給化解了,韓鵬飛心里有些不甘心。
更重要的是,自己原來一直想要插手家族事務,建立在韓家的話語權,可惜卻屢屢沒能得逞,本以為這次是個好機會,最后卻還是泡湯了。
他想挽回一點面子。
“我是燕大法律系的研究生”。
“燕大?”
韓鵬飛瞬間石化,恨不得找條地縫給鉆進去。
而韓火根聽到燕大這個名號之后,則是眼前一亮,覺得一切又都有了希望。
“大爺,嬸子,你們一定要保重好身體,節哀!”
見事情都妥善處理,林知遠便打算回去,在臨走前,他還特地安撫了一下韓水根的雙親。
幾人從韓水根家里出來,往車邊走去。
吳城亮在一旁忍不住贊嘆,“林鄉長不愧是燕大的高材生,這兩天和你接觸下來,我真的太佩服了,我做了這么多年群眾工作,有些地方,還不及你一半呢!”
雖說語氣諂媚,但卻是真心話。
“歐陽所長,你總回頭看啥呢?”
辛宇見歐陽旭不停回頭瞅,忍不住好奇。
聽到這話,林知遠也不禁順著歐陽旭望的方向回頭。
“老吳,你看看,那個人像不像周煥威?”
聽到這個名字,吳城亮立馬緊張起來,順著歐陽旭努嘴的地方望去。
“我擦,真是!”
在韓水根家不遠處的一棟小平房的樓上,一個青年男子,正縮在墻后,四處張望。
聽到吳城亮的肯定答復后,歐陽旭拔腿就往那個方向跑,一邊拿出手機打電話叫支援,一邊招呼吳城亮,“老吳,一起追!”
吳城亮幾乎沒有猶豫,隨即也跟著跑了起來,剛跑幾步,又扭頭叮囑辛宇,“小辛,你先陪鄉長回去”。
林知遠則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怎么回事?周煥威是誰?”
辛宇連忙解釋,“這周煥威,是一個在逃人員,總喜歡偷雞摸狗,都被抓了好幾次了。上周,咱們鄉街上的快遞代售點丟了好些快遞,通過監控排查,發現就是他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