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秀娥抬眼看了看屋子里的親戚,點了點頭。
韓鵬飛則是把他的想法全部說了出來,在一旁聽著的人,雖說都面色沉重,卻沒有人出來反對。
“這樣能行嗎?”
韓火根有些緊張。
“除了這樣,你們還有別的辦法嗎?”
韓鵬飛反問。
眾人聽后,又是陷入了一陣沉默。
許久,韓有福才緩緩說道,“死馬當作活馬醫吧,萬一有用呢!”
聽到他這么說,韓火根這才放下心來,畢竟在家族里面,韓有福算是話事人,在很多事情上,都要他拿主意。
隨后,屋子里的人都開始七嘴八舌補充細節,讓吳秀娥一定要達到目的。
鄉政府里,此時已經到了下班時間,干部們都心情愉悅趕到食堂去。
林知遠則是還在辦公室里翻閱著陳光榮送來的資料。
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下班之后,會在辦公室里多呆一個小時。一來是可以避開用餐的高峰期,因為他并不喜歡扎在人堆里,反而更喜歡自己一個人安安靜靜吃飯,二來是他一直覺得,要做好基層工作,掌握足夠的信息是關鍵,不僅是上面的政策,還包括下面的實情,只有將這兩個方面融會貫通了,工作才能做好,而這,需要大量的時間。
正當他埋頭翻閱時,彭衛東推開了門。
“喲,知遠,你還沒走呢!”
“正好,正好,咱們今天出去吃飯!你看你今天一來,就碰上了這檔子事兒,準備的接待餐都沒能好好吃,今天晚上我請客,咱們出去吃,喝點酒!”
“你會喝酒嗎?”
彭衛東笑著問。
林知遠也笑了笑,“能喝一點兒,但是喝不了多少”。
“能喝就行!走吧!咱們潭前別的不行,就是菜好吃,離街上不遠的地方有家農莊,我帶你去嘗嘗!”
林知遠本想拒絕,但是轉念一想,書記這么熱情,自己還是不要掃他的興了。
于是便收拾好了東西,跟他一起出了門。
“我打個電話,把趙晨和陳光榮叫上,今天我批判了他們兩個,正好一起吃個飯,免得有什么情緒”。
其實彭衛東心里想的是,若是就自己和林知遠兩個人,多少會有些尷尬,多叫兩個干部,或許會更好一些。
待他打完電話后,林知遠問,“他們怎么了?”
彭衛東嗐了一聲,“別提了,他們政務辦給我寫的今天上午的見面會發言材料,竟然出現了好些個錯別字,把我給氣得啊!”
“你說這事兒吧,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至少是個態度問題,所以我把他們喊到我辦公室來狠狠罵了一頓。但是罵完之后,又怕他們心里有怨氣,到時候更影響工作,便想著吃飯也把他們給帶上,安撫一下”。
“你說現在這當領導啊,就跟當家長一樣,有時候看著他們,恨鐵不成鋼,但是呢,心里還是希望他們好”。
林知遠微微一愣,隨后笑了出來。
瞬間覺得,彭書記也是個性情中人,應該會比較好相處。
忽然間,他想起自己今天去政務辦的時候,趙晨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想必是在書記這里挨了批才這樣。
很快,兩人就驅車來到了街邊的農莊,沒一會兒,趙晨和陳光榮也趕了過來。
見到彭衛東,趙晨臉上還有些不好意思,好在彭衛東并沒有再提材料的事情,而是徑直招呼大家吃飯。
正當林知遠以為這只是一個單純的同事局時,一個陌生的男人走了進來,還拎著兩瓶近千元的好酒。
“辛明亮,辛總,也是咱們潭前的鄉親”。
林知遠皺了皺眉頭,心里有些不舒服。
莫非彭衛東說的所謂他請客,是他叫老板來請客?
在東源縣,已經出現了好幾起這種問題了,領導說自己請客,可最后卻是有利益牽連的老板過來買單,甚至上個月,縣紀委都還查處了一起這個問題,那個涉事的領導,被給予了嚴重警告處分。
可彭衛東此時臉上卻沒有任何異樣,還在給辛明亮介紹自己,“這是咱們鄉新來的林鄉長”。
辛明亮聽后,立馬堆砌著笑臉湊了上來,“早就聽說鄉里會來個年輕的鄉長,可沒有想到,居然這么年輕!林鄉長才二十幾歲吧?”
出于禮貌,林知遠還是笑了笑,“沒有,沒有…”
話還沒說完,趙晨就在旁邊打斷,“鄉長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今年也三十了!”
話音剛落,陳光榮就忍不住盯了他一眼,彭衛東臉上也有些不悅,可他卻沒有絲毫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