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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青鸞領著弟弟妹妹回家的時候,正好碰到蘇廣福和楊氏。

  現在天氣漸漸熱了起來,所以大家都趁著寅時天蒙蒙亮就起床下地務農,等到天光大亮,暑氣蒸騰的正午,不太忙的就躲在樹蔭下避暑,更多的則是到別人家里幫傭做活。

  蘇廣福做木工,楊氏則是接針線活兒。

  楊氏一眼就看到被蘇青鸞拎在手里被一擊“巨石壓頂”拍的半死不活的大魚,笑著招呼道:“誒唷,這魚可是不小!今兒晚上咱們就吃這燉魚!”隨即看到蘇青鸞的衣服,“誒呀怎么弄得全身都濕了?快去換一身仔細受風!”

  楊氏自然知道魚肉腥氣,但是同孩子們不一樣,對于她來講,只要能飽腹,難吃是無所謂的。

  蘇青鸞連忙接話:“阿娘,今天我來幫您做這燉魚吧,我有個東西想要試試!”

  對于大女兒隔三差五來一點個新奇的點子,現在楊氏已經是見怪不怪的狀態,只說了“隨你高興”,就轉去灶房生火;而蘇廣福則去后院劈柴。

  等到蘇青鸞換了一身干凈的窄袖襦裙,絞干了頭發出來,楊氏已經生好了火,把帶回來的幾條魚都開膛破肚沖洗干凈,正打算放進瓦罐燉煮。

  “娘!”蘇青鸞連忙走過去,“我來吧!”

  楊氏回身,看著蘇青鸞端著一碗橘黃色的“酸鉤兒”,好奇道:“你把這野果子拿過來做什么?”

  蘇青鸞眨眨眼:“阿娘,這可是讓魚湯更加鮮美的秘方呢。”

  “又再繞什么彎子。”楊氏笑著搖頭,卻也知道大女兒看似天馬行空的想法往往有意想不到的驚喜,而且一段時間以來,蘇青鸞的確比她想象的還要能干,于是她就把燉魚的事情交給女兒,自己則準備其他飯食去了。

  蘇青鸞接過鯉魚,朝著魚鰓的后面看過去,那里果然有沒有剔除的白色腥線。于是她趁著楊氏正在忙活其他的,沒有注意到自己,動作利落地把所有腥線剔除。

  如果楊氏這時候轉身,就會發現女兒手中的窄刃菜刀,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魚身上上下翻飛。而蘇青鸞的動作利落、精準、迅速,甚至比楊氏這個圍著灶臺半輩子的人動作更為嫻熟。

  剔完腥線,蘇青鸞順手開始給魚身打花刀。打了兩只她才回過神——這花刀間隔深淺都仿佛復制一般勻稱美觀,不應該是“廚房新手”所為。

  于是只得收起廚藝上面的強迫癥,把剩下的幾條左一刀右一刀,深一刀淺一刀,把花刀打的慘不忍睹,看著自己都直咂嘴,只能快些將蔥姜蒜和著“酸鉤兒”,用石臼搗成泥狀糊在魚身上腌漬起來,來個眼不見為凈。

  等到蘇青鸞幫忙楊氏做好了其他菜肴,眼見著再有約莫一刻鐘高粱飯快要做得的時候,蘇青鸞才把已經腌漬許久的魚兒簡單沖洗一下,放入陶罐中燉煮。

  等到約莫多半刻鐘的時候,撒入花椒、鹽巴、茱萸還有其他幾味香辛料共同研磨制成的粉末調味,然后立刻把魚盛出來,撒上味道清新的野菜嫩芽。

  “燉魚湯來嘍~!”蘇青鸞在眾人期待的眼神中,將今天“重量級”的菜肴,燉魚湯端了上來,“爹、娘,還有雪雁玄鶴,嘗嘗這魚湯味道怎么樣!”

  對于蘇廣福和楊氏這種早年甚至在饑荒中吃過樹皮草根的人來說,魚湯再怎樣腥氣都是不錯的吃食——只不過以前孩子們都不愛吃,家里若非沒有選擇,也盡量不做。

  而且這是大女兒的手藝,無論如何他們兩口子都不能拂了這一片心意。

  原本夫婦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想著,就算這魚湯仍舊土腥,他們也得多喝幾口給大女兒捧場。

  不曾想魚湯甫一入口,咸香中透著微辣的湯汁就在舌頭上綻放開來。再吃一口魚肉,細膩爽口,原本的土腥氣味一掃而空!而野菜吸收了魚湯的鮮美,混合著原本的清香,吃著更是脆生,別有一番風味!

  蘇廣福和楊氏對視一眼:這以往看來不起眼的河魚竟是如此美味!

  楊氏見兒子和小女兒還在猶豫要不要嘗一口他們平日里避之唯恐不及的魚湯,連忙招呼:“二壯三丫,快嘗嘗這魚湯,鮮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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