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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景桁冷冷一哼,閉上狹長的冷眸,頭痛越發厲害了,她任何的溫柔于他來說都分外虛偽,也令他愈加憤怒。

  薛凝拿手帕沾了沾眼睛,作勢擦淚,眼底的喜色當真快要溢出來了,她又帶著哭腔說道:“妾苦口婆心地勸了妹妹多時,她非但不聽,還摸走了妾祖母傳給妾的家傳之寶的玉佩,妾發現了便與她要回來,若是尋常物,妹妹摸走就算了,只是這玉佩是祖母給的,情誼無價,不能舍棄。妾問她拿回玉佩,她惱羞成怒便將溫嬤嬤踹進湖中,同時也打了妾一巴掌,惱羞成怒把妾的玉佩扔落在湖水里說看不上那破石頭。實在是兇神惡煞不可一世。到底是有攝政王那后臺呀!”

  溫嬤嬤從湖里爬將出來,一副受了屈的老人家形象,弱勢道:“瑾主兒在娘家就常摸走貴妃的東西。貴妃娘娘心善從不計較。今兒貴妃娘娘真是受盡了委屈。君上為貴妃娘娘做主呀。”

  文瑾氣得咬緊牙關,“你們血口……”

  “去湖里將玉佩撿起來,跪著呈給薛凝。”

  文瑾才將血口噴人四字說了前兩字,便被傅景桁淡淡的嗓音不耐地打斷了。

  文瑾心中酸澀不已,看向傅景桁,他正用指腹壓著額心重重地揉著,額際有鼓起的青筋,看起來是頭痛越發厲害,他每次頭痛癥犯了如果不及時用藥便會變得暴怒,本就不好的脾氣就更差了,她又心疼他,同時又怨他護短冤枉她,終于忍不住輕聲道:

  “我沒有偷她的玉佩,這玉佩必然是她們有意栽贓,趁人不備隔著墻頭拋過來的。龍寢夜里有暗衛把守,君上找昨夜把守宮墻的暗衛一問就知道真相了。”

  文瑾說得有理有據,君上龍寢乃宮中重地,守衛森嚴,一只蚊子飛進來都逃不過君上的眼線,何況是這么大一塊玉佩。

  薛凝和溫婆子對視一眼,心里打起鼓來,昨兒溫婆子拋的玉佩,那時候沒見著墻頭上有暗衛呀,莫非暗衛在暗處…可萬望別被暗衛看見她們拋玉佩的事呀!

  薛凝絞著手帕,冤枉道:“莫非…妹妹和暗衛私通有染,連君上的暗衛都收買了嗎?妾…冤枉呀,君上!”

  文瑾大怒,“薛凝你住……”

  “朕說,去湖水里將玉佩撿起來,跪著呈給薛凝。讓朕說幾遍你才懂?”

  文瑾的話未說完,住口二字只吐出一個住字,便再度被傅景桁不耐地打斷,就宛如他極其不愿意聽到她的聲音那般。

  文瑾心頭一窒,緊了緊手,顫著嗓子道:“奴…真的沒有偷她的玉佩呀。君上昨兒不是說過,您針對一個人是講究真憑實據的嗎?不查真相便已經斷定是奴偷了她的玉嗎?”

  傅景桁懶懶地將修長的手指支在輪廓完美的下頜,睨著她,“朕是說過,針對一個人講究真憑實據,但你是人么?你是奴啊。為了你去興師動眾地調查真相,你配嗎?”

  文瑾噙在眼眶里倔強的不肯落下的淚滴終于落了下來,曾幾何時,他抱著為他擋刺客刀劍而受傷的她,抱著陪他在冷宮挖野菜果腹的她,發誓說著瑾妹,瑾妹,阿桁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欺負你,阿桁要讓你過上好日子...

  可,他如今怎么帶頭欺負她了呢。這便是他要給她過的好日子嗎,心里絲絲縷縷地疼著。

  如此不問黑白地護著薛凝,是真的歡喜薛凝吧。

  文瑾哽咽著,君無戲言,她并無不從之理,“是,奴不配。奴這便去撿起玉佩來。”

  撿起玉佩,跪著還給薛凝,就可以出宮去淮南了吧。

  昨兒薛凝進門,他讓她去跪著迎薛凝。今兒又讓她跪著呈給薛凝玉佩。兩天跪了二回。明天呢?

  文瑾緩緩起身,心里絞著作痛,她頗為傳統,自交托了身子給君上,便以為和他私定了終身,將他視為她的天,當下真如天塌了一般不知何去何從,她走到了湖邊,穿著鞋子淌進了湖水里。

  好可惜秋老虎它雖有余燥卻沒有能將湖水暖熱,秋季里湖水竟已有刺骨之感,鞋襪衣裙頃刻間濕透到小腿肚子上,濕膩膩地貼在身上。

  心傷加上被冷水刺激,文瑾的小腹涌上來一陣收縮和刺痛,她很想留下這個孩子,和桁哥的孩子,她隱隱攥著小腹的衣物,臉上血色盡失,唇瓣慘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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